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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火中的重庆知青P146
那些刻骨铭心的战斗经历
赵德荣
1、紧急戍边
1978年，由于越南排华导致中越关系急剧恶化，越南在我国边境地区武装挑衅冲突四起。在七八年十月后我们农场七营都有前期部队驻扎，在我三连也驻扎了一个重机连，十二月农场各级党委发出了保卫边疆安宁配合驻河口各军进行出国参战的号令。首选优秀基干民兵和热爱党和国家的励志青年协助完成一些部队所需要的军事任务。
2、战前动员
所以我就写了参战申请书交给连队党支部，再转交上级农场党委批准，我们连队共2人。有我和另一个同名的赵德荣、钟传运，还有一个湖南人。
3、洞平军训
七九年元旦假期后，我就到洞平报到参加军训，练射击，队列，投手榴弹，徒步前进摸爬滚打，怎样自己急救，挖猫儿洞等要领。出国前我被编入了参战的民兵营,营长是河口县武装部腊副部长担任。营教导员是河口农场高副场长担任。为配合十三军三十七师一0九团军需后勤部运送各类武器装备，我被编入第四连三排一班任班长，连长由我们重庆知青李忠胜担任，(后来荣获二等功)，连指导员是七分场四连的刘指导员。
4、战前准备
战前一周每个参战人员都进行了体检，验明血型，然后把自己的血型写在军服上衣内袋中，及军裤裤腰等白布处，另外特配一双防竹签的钢板军用胶鞋，同时我递交了一份战前入党申请书。我们在七九年二月十六日夜间十一点提前进入红河岸边的胶林里待命。
5、狐拉寨之夜
七九年二月十七日凌晨我国开始自卫还击战，炮火攻击越方数小时后我们也随一〇九团打穿插，经红河浮桥进入越南境内红河边，身背工兵包负重40多斤重包括挖猫儿洞和夜宿所需的工具等。当时部队工兵开辟了80公分宽的安全通道两边插有标识，因岸边地雷很多不得越线前行。当晚在狐拉寨驻扎过夜，放下负重立即挖猫耳洞，在半山腰，经一天急行军很疲劳就迷糊睡着了。在夜间十二点后突然发出一连串的凄惨叫声，我们以为是越军夜袭我宿营地，大家都把心绷得很紧,我把配备的手榴弹保险打开准备投入战斗，后来一阵骚动后就恢复了平静，说实话当夜睡觉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熬到了天亮。后来才知道昨夜是一位湖南老乡踩虚了脚从半山腰跌下所发出的惊恐声。第二天一大早整个寨子非常宁静，所有越南边民都撤到越南内地去了，只见到了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太太，都没注意她什么时间离开这个寨子的。下午大约三点多钟一阵炮火在我们驻地爆炸，当时有一O九团卫生队前线医院的军医，伤员各类人员。炮火持续了大约半小时，像狂风暴雨在我们身边爆炸，当时我和一名解放军就在身边掩体卧倒才躲过一劫，当时亲眼见证一位军医名字叫左江，他为了救一位年轻女卫生兵扑倒在地可他自己却晚了点，他头部被弹片削掉半边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不一会就没有了呼吸。同时另一位解放军的手臂被弹片削断了，血流不止，我赶紧拿出随身绷带帮他扎紧。当时医院就在我们身旁，紧邻我身边的有几颗碗口粗的树身都被拦腰斩断，看到这些场面是非常恐怖的，至今为止我一直记忆犹新。
6、激战生店
七九年二月某日我接受任务扛了一箱子弹,背了两发82迫击炮炮弹一路小跑，因前线379 高地急需用，经过一座山坡田野和公路到处都是越军人员尸体，满身蛆虫发绿，发臭实在难闻。当来到 379 高地山脚下，我军与越军正在激烈交战，当时越军在山腰居高临下看见了就向我们射击阻止我们上山。当时接受任务的有两个班，我就叫另一班还击掩护我们上山，我们就看准火力弱的地方迂回前行，最后把弹药安全送到战士们手中，当时那位连长说你们再晚到半点钟我方高地就可能守不住了，会给我军造成很大损失，谢谢你们及时把弹药送到。给予我们增强了防守阵地的信心，也能顺利完成战斗任务。随后另一班也把弹药送到了阵地。在返回途中又遇炮弹爆炸，我只好就地扑倒在公路边，碎石多把我的膝盖皮肤磨破了，隐约看见露出来的白色物体。
7、甘糖偶遇
2月某日我在战场上巧遇了几个月前驻扎在我农场连队重机连的李连长。我们见面时非常激动，只是互相问候一下大家就匆忙的奔向前方，但未见其他几位军人朋友，特别是有一位司号员，原是四川绵阳县才参军的新兵蛋子，也许是他们有其它的任务没露面。希望他们能够安全回国，但愿如此吧。
8、保胜酒浴
2月某日随109团穿插了一个星期了，身体极度疲劳，刚好在保胜酒厂驻扎。片刻，我和连里一些战友到酒厂洗了个澡，第2天精力倍增。
9、朗人沐浴
2月某日,越方清晨还有一些寒气，尤其是夜间到早上从山腰看到低处，都是一层层薄雾。我们在猫耳洞夜宿到凌晨三四点时带的军用雨衣都湿透裹在身上的军用毯，有时冷得发抖。只有早上太阳升起后，身体才温暖无比，因半个多月的穿插任务，当我们驻扎在越南朗仁的一条小河旁时，我们的连队才真真正正的感受了一次淋浴爽到极点，平常只有用水壶浇点水擦一下脸而已。
10、安沛尝鲜
二月某日驻扎一村旁，炊事班为了改善下伙食就在村旁鱼塘打鱼吃鲜，平常都是靠后勤保障，拉一些猪肉罐头和蔬菜，有时饭都吃不上，只有用随身携带的压缩饼干充饥，大概在下午3点多钟，整个驻地飘着鱼香，炊事班刚把鱼，菜打给每位战士时，突然一阵炮弹在饭菜旁爆炸，战士来不及吃上一口就全体卧倒，当时饭里都沾满了泥土，只好把饭菜倒掉，用压缩饼干充饥吧。
11、凯旋而归
一九七九年三月五日我们接到营指挥部命令，我们运输连全体撤回国内修整。当晚我们搭上几辆运送伤员的军车回国，一阵急驰几小时安全返回洞平驻地时，都是夜晚十一点多了，驻地自愿服务队煮了几锅热腾腾的饭菜，我只喝了点稀饭下咸菜，觉得是这辈子吃的最开心，最放心的一餐饭，因在国外夜里与炮火相伴还要防备越军的夜袭，实在是无奈而已，吃完后丢掉饭碗立刻上床休息。上午十点多钟睡了一下。然后就是第2天下午4点才下床。感觉饥饿才去食堂，那才是一辈子最安心的一觉。
12、庆功大会
1979年3月20日，我们民兵营会同一〇九团战友一起观看了中央慰问团演出，演出完后一〇九团领导和我们见面时非常激动，河口县领导，农场领导分别发表了贺词，会场是在洞平学校操场举办的，然后举行了庆功酒宴，全体参战人员举杯与各党政军领导一起欢庆。
13、归渝之程
我们支边时是1971年5月5日，从重庆启程赴滇，5月8号分下连队。无巧不成书!我的一行又是1979年5月5日启程，然后于5月8号返渝，整整八年可以说是天意之作吗?山城父老乡亲，我山城之子终于回到了父母身边。返渝后听父亲跟我讲:儿子从小到大你母亲只为你狠狠地哭过两次:第一次是你去支边，第一次离开家做火车启动时;第二次是你为国而战出境参战。是的我也是很懂母亲的关爱担心。人非草木，怎能无情?是的目前母亲尚在，都八十七高龄了。但愿母亲大人安康幸福到永远吧!我再来说一下回单位的两段笑话:第一个79年7月XX日我突然接到公司劳工科交给我一份从云南河口农场寄给我一套79年自卫还击战胜利纪念品，是中央慰问团下发给每位参战人员。另附纪念章两枚，三等军功章一枚，立功证书一本，奖章证书一本，三等功喜报一张。同时轮渡公司朝天门站还有一位同名同姓的同事。我叫赵德荣，他也叫赵德荣。当劳工科的同志把河口农场寄过来的所有物品交给别一位老赵德荣时，他当时就蒙了，他想我一直在轮船上当船长职务，那里去了趟越南战场上呢?后来劳工科的同志才查觉到物品交错了主人。然后才把物品亲手交给了我。此事之后，轮渡公司朝天门站才把我们两个赵德荣分别称呼为:我为小赵德荣，长者为老赵德荣之分。第二个笑话:不是轮船上的工友们都爱喝一口吗?经常都爱比较酒量，我也爱那一口。因为我父亲酒量大，可能是遗传吧!有时同班一起欢乐喝酒，过一会有些工友就都醉醺醺的了，可咱心里还是明明白白的，就调侃兄弟伙们，你们那能与我比吗?当年我在越南保睡县酒厂,齐人胸高的酒坛里泡过澡,是经过酒精考验过的人哟。以上只是谈笑而已啥。
14、尾声
1978年底，我们河口农场七分场三队的各地知青，都匆忙地撤回内地各城市去了。79年初元旦后农场各级党委还下达了支前参战报名工作。当时只有我是唯一未离开连队的重庆知青，所以我就报名参加支前民兵了。我连同时还有一个湖南青年民兵钟传运也报名。所以我连只有我们两个被批准为参战支前民兵。
在越南战场上我是支前民兵班长，我们班一共9名民兵战士，都是农场当地的青年人，都是18，19岁，最大的没有超过20岁，我当时有25岁了吧。年长几岁但那几位小战友都很听从我指挥，一有事都叫我班头班头的叫，听起来还不一样而且还觉得带了几分亲切感式的哈?以上都是凭着久远的记忆，几十年了我本人为祖国只是做了一些该做的事，也是向祖国母亲交了一份合格的答卷。所铸就的一颗坚强的意志，经历了战火的洗礼，坚定了战胜困难的勇气。特别是 2003年企业不好过我就下岗了，还在外面打工到退休。我们应该时刻教育子孙后代，不要忘记过去，先烈的献身精神。珍惜和平，愿世界少一些战火，多一些安宁。今年(2021年)3月我返回到河口参加了知青支边纪念墙落成典礼!同时也去了河口水头烈士陵园并给参战民兵烈士沈玉龙墓前献花敬礼!
【注】
1.我们每到一处驻扎地，第一件事就是放下身上的负载物，指的是要在半山腰挖猫耳洞的十字镐，小铁铲，还有随身携带过夜的装备，全自动冲锋枪，披肩式雨衣，军用毯，水壶等。为什么要在山腰驻扎，因为山脚会随时受越军受炮击。
2.弧拉寨老太太为什么没有扣押?使卫生队受到了伤害?主要是战时条例，不必要打扰平民。要维护好平民的财产生命安全，不受损失。
3.我们经过了从弧拉寨起，经过新店，甘塘，保胜，朗仁，到安沛，跨过了黄莲山省直到安沛省(注，安沛省往深度进才是黄连山省)据说离越南河内只有几十公里了。
4.保胜洗酒澡是违反了战场条例的，只不过是我们偷着去干的，领导没有发现而已。
5.郎仁河边洗澡我记得是午后两点左右，在太阳高照时，我们边洗澡边唱着我们的祖国歌曲,就是上甘岭插曲,一条大河波浪宽……使大家心想祖国和亲人。越南初春白天热上 40度，夜间可下降到 3-4度的温差，蚊虫，蚂蚁，蚂蟥，蛇等多吓人的。
6.部队军用各类军需弹药物资搬运到沿线公路边。然后由我们负责运送到各个火线阵地给部队战用。
7.出境参战一共17天奔袭前线总路程大约1千多公里，共过6个地区平均每个地区距离7-8百公里，大约每2一3天就要移动一个地点任务，我们运输各种军需弹药物资必须百分之百地保证各高地供应，有时经受每天数百次搬抬运送。可能最高时能达到百把公里路程。所在境外体能消耗是极大的，身上的汗水是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循环进行，好在当年青壮年时期，如放到目前根本就不可能胜任了，所以我愿参战的战友们多保重珍惜和平安宁的美好生活!
8、军功章。1979年对越自卫还击战:参加13军37师109 团35228 部队。参战任务:服从命令听指挥。我任河口农场支前民兵营三连，民兵班长。战斗打响时连长指导员安排我带领全班9个民兵负责运送弹药物资到前线阵地，抢救伤员，抬伤员及烈士转运到战地后方救护队和运输队。战斗勇敢机智，全班无一伤亡。全班民兵战绩突出。荣获全连集体二等功。荣立个人三等功。
赵德荣:重庆市渝中区二十六中。
1971年5月8日。到中国人民解放军云南生产建设兵团四师十六团七营三连。
1975年改制为云南农垦局河口农场七分场三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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