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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 肉
熊光卫
有一次我去4连玩,一位名叫谭德志的好友别出心裁地提出建议,今晚吃鼠肉。
我不解地问:“你有什么本事能抓住老鼠?”
大约晚上10点钟光景,谭德志说了声“走,打老鼠去,”便以“指挥”者身份自居,邀上我,徐能贵,傅廷彪和另一位知青一行五人直奔连队保管室去。
每人手上有两种“武器”,一根三尺长的厚竹条和一盏马灯。快到保管室了,谭德志回头提醒大家脚步放轻点,进屋后一人守住一个角落,我的任务是把住门边的一个洞,谭德志特意交待了,进屋后用一只脚踩住洞口,无论如何不能松开,显然,我被委以一夫当关的重任了。
我们来到保管室门口,门锁被轻轻的启开了,其余的人都学着谭德志的模样,侧着身,前胸贴着门,后背靠着门框,蹑手蹑脚迅速地闪进了门。
这保管室是土坯墙瓦房,约20平方米,这里是专门用来堆放全连百十号人为改善伙食而打下的玉米,花生等粮油作物的地方。一年里广种薄收,加之鼠患,用于养猪、榨油的能有多少,不难想见。鼠窃粮,人灭鼠食其肉,一则解恨,二则饱口福,三则有趣。于是,一段时间夜间灭鼠行动曾吸引了不少四连的知青参加。
进门后,大家各奔一角,我按事先的分工,一脚把门边的小洞堵得严严实实。五盏马灯把漆黑的房间照得通亮,这突如其来的亮光和声响,使老鼠们感到处境不妙,只见这些小牲灵们在玉米堆上惊恐不安,窜来窜去,直奔四角而去,成群的老鼠沿着四个墙角往屋顶上逃命。只见他们4人一人守住一个墙角,对准向上窜的老鼠的头一阵狂抽猛打。有不少老鼠在我脚边乱窜,企图从门边的洞逃跑,我也举起竹条乱打一气。
一阵狂抽猛打后,沿墙角跑掉一些,当场打死不少,留下的幸存者愈来愈少。俗话说,兔子逼急了也要咬人,更何况老鼠,被打急了的老鼠这下窜得更凶,不时窜到人的背上,肩上,胆小者不时发出惊叫,幸亏谭德志有经验,叫大家事先穿上长裤,扎上裤腿,要不老鼠沿裤腿窜上来,后果就不妙了,有的老鼠蹦急了,掉进屋内的几只大缸里,这自然用不着先施武力,因为它们已是瓮中之鳖了。
一阵混战之后,大家开始打扫战场,清点战利品,收获不小,大的小的装了满满一铁桶,在激战中我深知责任重大,一只脚始终未离开洞口,真可谓万鼠莫开,有七八只欲夺洞而逃者丧生于我的竹条之下,老鼠们夺洞无望只好另寻生路去了。
回到寝室,我倒在床上不知啥时进了梦乡,不知过了多久,又迷迷糊糊地被人推醒,“吃红烧鼠肉了,”有人塞给我碗筷,我注意到,围着鼠肉的人,不仅有我们几位“打鼠英雄”,还有不少男女分享者,三月不知肉味是大家的普遍感受,这里不仅信奉“上山打猎,见者有份”的信条,还创造了“锅里煮肉,闻者有份”的规矩。
吃粮食长大的老鼠,其肉嫩味香,大家说笑,调侃,有的用筷,有的用手,不大一会儿就风卷残云,一扫而光了。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吃鼠肉,也是最后一次。"
熊光卫 男
原云南生产建设兵团一师十九团十营
现在重庆中南橡胶厂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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