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润河畔的回忆 杨世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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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23-1-25 20:42:2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自 中国四川泸州
     

    南润河畔的回忆

    杨世才



    一条腊肉



            73年探亲回云南时,带回不少食品,转瞬就被来“吃福喜”的知青们一扫而光。

            第二天收拾提包,惊喜地发现居然还有一小条腊肉安祥地躺在提包底。它似乎在庆幸自己免遭吞食的恶运,又像是在嘲笑知青们的大意。

            这条腊肉,二指来宽,一尺来长,肥瘦间半约七、八两,浑身金红,周身透亮。一丝微风吹过泛起麻辣和荤腥夹着松柏的清香,真是使人眼馋,使人唾涎欲滴。

            围绕这条腊肉的吃留问题,知青们展开了激烈争论,最后一致决定:因份量实在太少,不如留下,未经许可任何人不得擅自处理。

            事后,用麻绳将这条腊肉在门边吊起,各位朋友们遵守诺言,不得有半点歹心。出工,收工路经面前把鼻子凑上去,作一下深呼吸,让那清香的腊肉油分子渗入肺腑中去,以平衡那渴望油荤的心理。

            一天下午,冉娃收工回来,拖着那疲惫的躯体径直地向门边走去。将鼻子凑近腊肉,闭着眼睛静静地深呼吸。似乎在赌咒痛苦的人生,又像是在憧憬美好的未来。这样呆呆地停立在那里,半天都没回过神来……一群袅娜多姿的傣族少女从门边掠过、也没荡起他以往那分激情。开饭的钟声响起,才将他从吃腊肉的美梦中惊醒。

            腊肉就这样一直悬吊着。颜色从金黄到黄色再到绿色,最后长出斑斑白毛。连里敞放的母猪哄翻了门框,并将其叼去,这条腊肉最终找到了归宿。




    杂交优化





            将猪敞放是兵团的传统,露天扯个窝棚支口铁锅用树杆凿一个猪槽,去寨子拉几头母猪就算建成了养猪场。每天胡乱向槽内投些食物,猪儿吃后就满山乱跑,方园几里都是猪的领地。这种方法养出的猪嘴尖,皮厚毛发长跑起来狗都撵不到。猪儿二三个月就爬背,六七十斤就算杀得了,瘦狗一般丝毫不见膘。

            一天夜晚。老山林里窜出一头野公猪,跃过防牛沟,冲跨竹篱笆,把菜地洗劫一空,临走还“挟持”走连队一只老母猪。

             半月后,老母猪不堪凌辱逃出山林。不久产下一窝猪崽,被知青们戏为“杂交优化”。

            “杂交优化”生命力极强,嘴尖耳长红眼红毛。个个嘴筒子里居然长出两颗獠牙,在吃食时其它猪不敢与它们争抢。三个来月个个成了草上飞,敢跃过18米的防牛沟,能撞开15米高的竹篱笆,时常追得连队里的几只狗儿“告饶”。猪瘟来临,连队大小猪儿坐以待毙唯有那“杂交优化”们不病。个个油光水滑,活蹦乱跳悠哉游哉。

            好景不长,苗圃地包谷地花生地连连遭受“杂交优化”们的洗劫,连长决定宰了它们打牙祭。肉香颇具有吸引力,逮猪却成了大问题。谁都惧怕“杂交优化”们嘴筒子上的两颗大指拇粗的牙,若被撞着,轻则皮开肉裂,重则骨折身亡。

            连长最后只得提着一只半自动步枪亲自追杀。其他人则远远地尾随在后面,提着抬猪的绳子和杠子。

            一片半人深的茅草丛中,连长终于寻到“杂交优化”的踪迹。此时双方只距二三十米。只见连长靠在一棵树上,子弹上膛,端枪瞄准“叭”!枪声响了,而倒下去的却是连长。没说的,大家急忙冲过去,一看都闷了。连长卷曲在茅草丛中,妈呀娘的直喊痛。原来枪响后,“杂交优化们”冲向连长,将他撞倒后逃之夭天。还好,连长伤不太厉害,却弄得脸是泥浆。狼狈不堪。

            此后,“杂交优化”们进入山林再也没回来。





    杨世才 男

    原云南建设兵团一师六团十五营六连

    现重庆建筑工程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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