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河口“5.29”事件 唐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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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23-1-25 20:57:4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自 中国四川泸州
     

    云南河口“5.29”事件

    唐德明



    导火线燃烧在“5.25”





            1972年5月25 日黄昏。

            当一抹夕阳的余辉洒在波光粼粼的红河上,沉静的河口大街传来阵阵清脆悦耳的铃声,摇曳在大街尽头的菠萝树散发出成熟诱人的芳香。

            一群肩扛行李,手提旅包的小青年满脸风尘地走进宽周的街道上,他们刚下火车,由重庆探亲后返回河口。他们是云南生产建设兵团 4师 16 团1 营的知青林卫国、赵常利、刘贵国、陈同生。

            他们一路有说有笑,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连队多少知青望眼欲穿地盼望着他们,盼望远隔几千里路的乡音和问候,盼望从故乡捎来的温馨……

            这时,河口县木材加工厂背街的一幢法国式小洋楼里,越侨阮文良露着眉头久久地立于窗前一言不发。“阿良”,站在他身后的那个一脸横肉的黄飞,焦躁不安地催促着他,这个事该怎么办,你总得拿个主意。隔了半晌阮文良才慢慢转过身子,满脸黝黑的脸上,一双绿豆眼睛眨着狡黠的目光,宽大的黄色绸衫笼在极不相称的瘦小身子里,活脱像个耍把戏的艺人。轻轻呷了口茶,然后喊着黄飞的绰号:“黄胖,事情既然闹到这种地步,你我弟兄可要风雨同舟,反正伸头挨一刀,缩起头也挨一刀,咱们痛快些。”说到这里他用自己手中的芭蕉扇拍了拍黄飞宽大厚实的胸脯,黄飞一眼不眨地盯着他:“你快说,想出什么法子没有?”这时只听阮文良冷笑一声,“你过来。”黄飞大步上前把自己耳朵靠近阮文良,只听阮文良把嘴凑在他耳根前嘀咕了好一阵,只看见黄飞不停点头,最后哈哈大笑:“好,就这么办!”

            这阮文良,黄飞是“河口一霸”。北京、上海、昆明等地知青曾经尝过这伙人的敲诈,欺压,他们人多势众人熟地熟,谁也惹不起。

            重庆知青到河口以后,由于有比较突出的群体意识,使黄飞、阮文良深感这些重庆知青绝不像其它地方的知青那样容易对付。但他们又不愿意放弃在当地称霸的野心,于是就寻找一种机会,杀掉重庆人的锐气。

            机会终于来了。

            几个月之后,当阮文良、黄飞从茶馆布置的“眼线”获悉,绰号“驼背”的重庆知青陈同生等人于 5月 25 日晚6 时许,由重庆探亲后抵达河口时,一场阴险的预谋在小洋楼里酝酿敲定。

            当陈同生与林卫国、刘贵国、赵常利一行人扛着东西走到街的尽头,阮文良、黄飞等一伙手持皮鞭、弹弓、钢飞刀等凶器从背街小巷横冲出来,一涌而上地把他们死死围住。

            阮文良、黄飞采取强行搜身的方式,把知青探亲携带的东西洗劫空,“驼背,你也有今天!”黄飞说着一把将陈同生像提鸡似地抓起来,猛击一拳,驼背惨呼一声双手捂住胸部蹲在地上。林卫国不顾自身安全上前护救“驼背”,当即被人一钢尺砸在脑门,一股殷红的鲜血一涌而出,刘贵国、赵常利无一幸免,被打得颠来倒去。最后暴徒们强行勒令知青高举双手,跪倒在铺有炭渣的地上。知青们再也忍不住了,林卫国带头反击,一场你死我活的搏斗在街头展开,几分钟后知青终因寡不敌众倒在血泊中……





    大聚会



             “5.25”重庆知青在河口街头不幸惨遭毒打的消息,迅速传遍了 16 团的每个角落。人们纷纷奔走相告,慷慨激昂地遣责越侨阮文良、黄飞的暴行。数千名知青的心串在一起,群情震动之下没有你我之分,更没有往日互相之间的隔阂,他们很快形成一股巨大的潮流涌向团医院,涌向异乡街头。

            团医院门诊室外,围满了一大群知青,一条长椅横隔其间,几件血衣血裤摆在上面,只见那个瘦削而清癯的高个头林卫国,满脸缠绕着浸血的纱布,低头斜靠在一张椅子上痛苦地呻吟,赵常利的脸没有一丝血色,一只左手吊在胸前,刘贵同左耳下根一道血槽连接到后颈,不断地渗出鲜血,其中最惨的便是陈同生,他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满是血污的脸上,被打断的鼻子临时用一根线串起。

            当 16 团杨副团长前往医院目睹知青受害惨状,这位身经百战的现役干部也忍不住骂娘了:“操他娘的,这简直比国民党还要国民党!”

            然后他又蹲下身子以一种沉重的心情,去轻轻抚摸受害知青的手,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无声的泪水夺眶而出……

            公路沿线的知青,爬上了所有通往河口县城的车辆。一辆辆汽车、拖拉机、马车、牛车满载着知青,风尘滚滚奔向河口。

            铁路沿线的知青,成群结队翻山越岭,露宿野外,昼夜间行程百多里,涌向河口。两路大军正朝同一目的地进军。

            那些未出征的女知青们,在各自营连纷纷站出来积极地配合男子汉们的行动,为他们洗衣煮饭,准备干粮,把自己探亲携带回来的鱼皮花生、怪味胡豆毫不吝啬地拿出来,颇有点当年的那种“妻子送郎上战场”的气势。

            以赵山、杨后起、张太康为代表的重庆知青于5月26—28日,多次前往河口县革委请愿、办交涉,要求执法部门严惩打人行劫凶手阮文良、黄飞,但每一次都没有得到具体的答复。

            建设兵团 16 团杨副团长、政治部副主任于龙邦通过组织的关系与县革委协商解决知青“5.25”被打一事,依然毫无结果,消息传来群情哗然。

            5月27日晚,位于河口背街的一家铁匠铺,通宵达旦地传出“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一把把大刀、钢钎等器械出炉锻冶而成。阮文良、黄飞等忙个不停,他们把这些器械一一发送到越侨和边民手中。“5.25”以后,他们就开始在不明真相的越侨、边民中煽动“重庆知青要血洗河口,你们该怎么办?”并积力鼓躁“你们要拿出当年对付“法国佬”的办法和勇气跟他们斗”,在阮文良、黄飞的策动下,200 余名越侨、边民集结起来,他们连夜在河口背街用圆木、麻袋偷偷构筑工事。

            5月28日傍晚,公路沿线、铁路沿线的知青大部聚集在槟榔寨1营、洞坪2 营各连。

            当天夜晚,一群知青代表围绕在 16 团的团部医院大门外那棵高大的木棉树下。年仅18岁的赵山站在一边,此刻他已没有了往日的灰谐,只是不停地在舔着干裂的嘴唇,默默地静听大家的意见。

            以“白狗”、唐凡、陆雨文为代表的知青,主张等天一亮就“杀”向河口、雪耻复仇;而以张太康、“白喜儿”、杨后起为代表的知青则认为,这次大行动要做到临危不乱、有利有节地惩戒阮文良、黄飞,经过一番争执,意见终于得到统一,临时组织的各班人马,联络,侦察,救护,纠察等以多梯队形式进逼河口。赵山被大家一致推选为这次大行动的“总指挥”。

             “既然大家抬举,相信我赵山,那我就只好勉为其难了。这次上街的目的,主要是惩戒阮文良、黄飞极少数人,注意,” 赵山神情严肃地提醒大家,“上街方案就照大家所提的这么办,原订计划12点上街,现在看来对方已有充分准备,我们只有提前行动,纠察队与前梯队同行,到达县城后,纠察队立即散开各就各位,切不可贪战,一定要严格保护国家财产,不准任何人纵火打劫,违者一律押送当地执法部门处理”。他的这一宣告,受到在场知青的拥护。此时已是 5月 29 日凌晨两点。

            此时,河口木材加工厂附近巷道,阮文良、黄飞等200余人。躲在临时构筑的工事里,他们一夜未合眼,紧张地凝视着空无一人的街面,漆黑的天空偶尔洒下几滴雨点。黄飞蹲在那里一支接着一支不停地抽烟,当他闻知天亮后就有数千名知青攻向他们,此刻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颤栗出一种极度紧张而惶恐的表情,他斜视了背靠工事一角的阮文良,心中不由暗暗怨恨,“他娘的,不是你小子的馊主意,岂落到这种地步,到时候老子看你跑,嘿嘿。要死你也得死在老子前面,阮文良睡眼朦胧地倒在圆木下,绿豆般的眼睛同样颤栗出惊骇不安的目光,“唉,黄胖,黄胖,你他妈扯蛋,如果当初听我安排,及时'闪’到老街那边,躲它妈的一年半载,那有今天这样倒霉,你想溜,溜个球……”他们原以为最多有几百知青上街报复,万万没料到会有数以千计的知青找他们算帐。他们谁都明白一种无法表述的厄运将降临自己头上,谁都希望对方说出一个“撤”,但谁都无法开口,他们心怀鬼胎地各自敲打着自己的“算盘”。

             5月29日早晨,河口上空飘落小雨。8点钟,建设兵团16团各营各连的现役干部和河口驻军部分战士,一队队跑步上街,在河口木材加工厂、县革委俱乐部扎道道人墙,他们手挽手的一字排开,16 团李团长,张政委、哲副参谋长、各营营长散开站在路中间。

             8点45分,河口广场数千知青已列成多路方块队形,悄无声息地等待,杨副团长,于龙邦副主任正在找知青代表苦口婆心地劝导:“你们千万不要上街,一上街性质就变了,你们应立即停止上街行动!”而知青像一尊尊塑象站在那里。

            河口县革委礼堂,知青代表再次前往,要求县革委严惩凶手黄飞、阮文良等人。出来接待的有关人士提醒他们,“你们这么多人聚集广场,准备上街,难道问题就可以解决吗?”接着他又说“上街以后的恶果你们谁能担待?”知青代表回答说:“我们已多次找你们了,凶手阮文良、黄飞仍逍遥法外,我们是迫于无奈地采取行动。” “采取行动?”有关人士眨了眨眼突然问道:“什么时间?”知青代表有意识的掩饰道:“中午12点正。”有关人士沉默了一会严肃地说:“你们无论如何不能上街,对面就是越南,”他用手指了指河对岸的老街说:“你们看,这多不好,你们先撤出广场,凶手阮文良、黄飞我们是一定要处理的。”当知青代表指出:凶手就在木材加工厂构筑的工事内时,这位有关人士却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现场。

             9点30分,从县革委返回来的知青代表,把到县革委的情况给大家谈了一下,引起了几千知青的愤怒和不满,既然无法解决,唯一的途径便是上街了。





    大行动



            1972年5月29日9点45分,驻河口“7·20”部队,从广场背后的高山上,用远程望远镜清楚地观察到,广场上的数千名知青,列成多路整齐的方块队形,身穿红背心,腿绑“蚂蝗套”,手举“剽草刀”(一种劳动工具),有组织、有纪律地一个方队又一个方队雄纠纠地向前踏步……

            一种原始而粗犷的“嗬,嗬,嗬”的震耳欲聋声音,回荡在河口大街。“白狗”,杨后起、唐凡率领前梯队,已冲破街上层层人墙,对木材加工厂的巷道发起猛烈进攻,赵山指挥跟随而上的纠察队,迅速各就各位维护街面治安。

            这时,从对方工事里铺天盖地的掷出砖头、鹅卵石、石灰、铁弹丸,如密集的雨点击向知青群,“乒乓”一声,知青群的火药枪打响了,“白狗”手举剽草刀冲在最前面,大声地骂道“x你妈的,上啊,兄弟伙!” “庄天棒”毫不示弱的冲上去振臂高呼,“为“驼哥弟’报仇的,给老子上!”

            对方拼命地反击,知青的攻击暂时受到阻拦。冲在前面的“庄天棒”左臂负伤,斜靠在一棵大树下喘息,“白狗”蹲着身子四面观察,不知是谁大喊一声“操他妈的祖宗八代,给老子上房!”于是许多人蜂拥而上,搭成人梯一个、两个、三个,不到几分钟时间,靠近木材加工厂附近一所房上,站满了无数知青,他们揭开瓦块像雪片似的纷纷朝对方工事飞去。

            一个知青从一间民房走出来,用一把“剽草刀”挑起一床旧蚊帐,走在大街中央掏出火柴迅速将它点燃,被在场的知青吼住,“要不得,要不得,不要烧,赶快扑熄!”有几个知青慌忙把扎在自己腰间的工作服取下来,在沟边打湿水后猛扑上前,一阵乱拍乱打,火终于扑灭了。

            这时赵山带着纠察赶来了,他一把抓住这个放火烧蚊帐的知青。“你这个'屁眼虫’,安了心砸锅吗,在广场的时候是啷个给大家交待的,你看啷个说?”在赵山厉声喝斥下,这个知青羞愧地低下了头。

            一辆标有“河口县建筑社”的手扶拖拉机,刚到俱乐部灯光球场附近,驾驶员就被人在混乱中一刀“剽”了下来,只见他捂住鲜血淋淋的头部哀嚎,无人驾驶的拖拉机斜冲出去,“轰”的一声猛烈撞在一棵巨大的菠萝树杆上,然后翻到在沟坎里,吐吐地冒出滚滚浓烟。

            街上乱了套,到处是喊杀声,有几个知青站在房顶,被人偷偷用竹竿捅下来,关门闭房的平房里露出一双双仇视知青的眼睛。

            建设兵团16团的现役干部,在大街上跑来跑去,杨副团长找到几个知青代表,非常气愤地说:“你们赶快离开,你们再不离开河口,那么你们这几个人,将对这件事负全部责任。”这时谁也招呼不了'疯’了似的人群,背街南面的房顶上,许多知青朝屋里吼道“出不出来,再不出来就丢炸药了哟!”接着又是“乒乓”一声,有人朝天上放了一枪,站在另一房顶上的杨后起等人齐声喊道,“哪个在放火药枪,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知青“庄天棒”手上提着一把铮亮的“剽草刀”怒喝道,“房子里面的龟儿子听着,你们再不出来,老子冲进来见一个杀一个!”“别打了,别打了,我们投降,投降。”随着求饶的声音,从窗口里伸出一根竹杆,上面 一件汗迹斑斑的白背心晃了晃,很快从屋里先后走出七八个越侨,他们高举双手,满脸狼狈地站在知青面前。

            战斗仍在继续进行,阮文良、黄飞,带着自己全部人马撤出了临时工事,边打边退,最后分散在巷道角落和楼房房顶死命抵抗。有一两个掩护阮文良、黄飞等人撤退的越侨,没来得及撤走,慌乱中跌倒在地,被追上来的知青俘虏。

            在河口中学背后的巷道,知青陈金泉率领几十人绕道在这里,阻截阮文良、黄飞等人。突然,从河口中学高中部房顶飞出无数石块,瓦砾,铁弹丸。陈金泉等人只好被迫撤离出来,沿着学校石坎堡垒歇息,眼睁睁地望着黄飞阮文良率部百余人怆惶逃窜。

            30分钟之后,整条河口大街平静下来,河口越侨和边民 40余人受伤,知青 28 人受伤。越侨与边民受伤人员被及时送往建设兵团 16 团医院医治,知青受伤人员被送往县人民医院治疗。

            在16团团部医院,被知青捉来的七八个越侨,一齐站在门外的木棉树下,他们刚从医院参观了“5.25”被毒打的知青情景,在赵山、杨后起一番训示之后,纷纷站起来表示,今后绝不再参加与知青作对的事,并把自己到团医院参观知青受害的真实情况,转告给街上的人,最后赵山宣布放他们回家。

            河口街上停满了16团各营的汽车、拖拉机。部队、河口县革委同时也派出许多辆大车停在广场上。火车站临时增开到大树塘(独立团)沿线的一次班车。

             “5.29”事件发生的当天,由县革委,建设兵团 16 团,河口驻军部队组成联合调查组,对整个街面进行了一番认真清点之后,确认,国家财产没有受到损害,这一点令他们感到意外。

             “5.29”结束了,阮文良、黄飞很久没有在街上露面,至此以后,河口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两年以后,中央派出了赴云南慰问知青代表团,对部分知青在当地所受到的不公正待遇,给予了极大的关注,并对妥善解决知青生活中存在的问题,作出了一系列政策性很强的指示。

            若干年后的今天,知青这个含有悲剧定义的代名词,在人们的记忆中逐渐消退,然而,对于当年曾参加“5.29”事件的知青来说,这段历史意味着什么呢,也许,那时候,你不是你的,我不是我的,天不是高的,地不是厚的,浓雾作证,一切都是梦……





    唐德明 男

    原云南生产建设兵团四师十六团二营一连

    现重庆市第二公交公司













            两年前,为了给正在编撰的《重庆知青史》支边知青章节大事记栏目,提供真实记述河口72.5.29数千重庆知青参与其中,震惊中越两国政府的涉外大型械斗事件。我N次到位于龙溪镇建材市场附近的小区,采访主要当事人——16团的赵忠泉战友,并转交给他一份珍贵的“礼物”——重庆市图书馆保存的一张20多年前,晚报记者采访他的一篇文稿)。

             一战定“乾坤”!这是第一次在长达3个多小时采访过程中,至今还留在我大脑印象中的5个字。事后河口县政府为什么没有追究参与械斗重庆知青的行为?更没有采取贯常的“枪打出头鸟”做法?

            我的理解是:当年重庆知青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采取有理、有据、有节的方式方法惩罚越侨中的地痞流氓,从某种意义上讲,它其实是一次惩恶扬善、伸张正义的正能量行为!重庆知青还“歪打正着”一劳永逸的解决了长期困挠当地政府边境治安问题。还必须要提及相当重要的一点是:重庆知青在采取“进攻”行动前,以赵忠泉为首的组织策划者,在行动前反复强调过程中的“约法三章”,最大限度的起到了事后保护自己不受处罚的关健作用。

    沈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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