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南天风雨》（六十三）
陈德楹
祖籍浙江，1953年生于上海。17岁去云南生产建设兵团当知青，25岁到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读书，年近30岁到成都，现任四川省粮油集团副总经理。
写出这本小说来，不知该算是重操旧业还是不务正业。
这是2009年陈德楹战友送给我的他的大作，我曾经拜读了一遍。
最近转了《青春无悔》，《八年》，《红土热血》等云南支边知青的短篇文章，从今天起转《南天风雨》，这是一部云南知青小说，我希望有更多的人能阅读，希望你每天阅读一段，或许能从中有所收获……
六十三
夜里睡不着，小阿弟早上起得早。出去买了点心回来，走到家门口，他愣住了。
有人提个旅行包，在后门的窗口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看着觉得身形好熟悉。仔细一看，竟是鹞子！小阿弟知道鹞子跑到缅共那里去了。五年多不见，可能经历太丰富了点，鹞子模样变了许多，连小阿弟都要看了又看才能认得出了。
小阿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无法形容这时的狂喜心情！
他扑上去，手里的豆浆油条也丢了不要了，捶打着鹞子的胸口鹞子的肩膀，说："鹞子，鹞子！天哪，怎么会是你？你怎么来了？"然后没等鹞子回答，就去对着门拳打脚踢，一面敲一面大声喊："阿莽，阿莽！彩霞姐！快开门啊！你们看谁来了？"
彩霞来开门。看到了鹞子，也是喜出望外。这时房间里传出阿莽的声音："是谁来了？"
彩霞说："是鹞子大哥啊，鹞子来了！"
三人走进房间，看到阿莽的轮椅迎面立着。
他的手跟鹞子的手握在一起。
鹞子说："阿莽，跟人打架要记着喊我嘛。"
阿莽说："老哥哎，你可是远在几千公里外的缅甸啊！不怕你听了不高兴，我连你是不是还活着都不知道啊！"
几个人坐下。小阿弟心急，问："你怎么知道打架的事啊？你不是在缅甸打仗吗？"
原来，知青们走了没多久，鹞子就从缅甸丛林中回来了。他说，他原来把问题想简单了，没想到那边缅共控制的地盘，地广人稀，山高林密，几年下来，根本找不到斜眼踪影。知青闹回城，参加缅共的知青们也都听说了。许多人看看国内情况好转，缅共里情况复杂，前途渺茫，都越过边境回来了。他看看再呆下去没有意思，也随了大流。他家里人到知青办去打听，人家说，中专生重新分配早就过了，他这种情况，可以回城跟一般知青那样安排。他觉得去工厂当工人还不如在农场里自由自在，农场现在生活也比过去好多了，干脆不走了。
鹞子说："是老信把我揪出来的，要我赶过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莽看看小阿弟，知道肯定是他给指导员通风报信的。
阿莽问："但是你怎么能那么快就过来呢？孟东到昆明，昆明到上海……"
鹞子说："我在昆明探亲。老倌给我打电话，叫我马上赶过来。飞机票都是老倌请龙副司令派人给买的。"
阿莽给鹞子讲了详情，鹞子冷笑一下，说："其实不用那么麻烦，我这就冲过去，把他们收拾了。"
阿莽说："我们现在也不确定是谁。再说，你把他收拾了，他不服，明天又找人来，没完没了。你也不能成天守在这里陪我吧？要弄，就一次性解决。就像你当年独闯六营一样，不光是要赢他，是要打服他。输了，我们认，退出这个市场。赢了，他以后也不敢再来找麻烦了。"
鹞子说："那好。但你最好不去。否则又要打架又要顾你。"
阿莽说："我不去？我宁可死在那个地方，也一定要让那王八蛋知道孟东坝的男人是怎么样的！这种小赤佬，我就坐这轮椅上，一个人也要丢翻他两三个！"阿莽说着，两眼放出凶光来。即使在云南的时候，阿莽也很少参加打架。不到忍无可忍的时候，他的脾气够好的，但只要一动起手来，也是个不要命的。
吃饭的时候，鹞子对彩霞说："四川妹子哎，放宽心啊，我看你太紧张了。就几只小赤佬嘛。"他用昆明话说"小赤佬",听着挺好玩的。
彩霞本来是最担心的，看到鹞子来了，心已经放下了许多。听他这么说，只是笑。阿莽要跟鹞子说他的计划，鹞子说："我反正守在你旁边就行了。"那天实在是很高兴，阿莽和小阿弟都陪鹞子喝了几口酒。
待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