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风雨》(六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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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23-5-5 20:41:0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自 中国四川成都
     
    《南天风雨》(六十五)





    陈德楹

            祖籍浙江,1953年生于上海。17岁去云南生产建设兵团当知青,25岁到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读书,年近30岁到成都,现任四川省粮油集团副总经理。

            写出这本小说来,不知该算是重操旧业还是不务正业。


      这是2009年陈德楹战友送给我的他的大作,我曾经拜读了一遍。

             最近转了《青春无悔》,《八年》,《红土热血》等云南支边知青的短篇文章,从今天起转《南天风雨》,这是一部云南知青小说,我希望有更多的人能阅读,希望你每天阅读一段,或许能从中有所收获……



    六十五



           没想到电影院门口打架的事大大地得罪了先生。当时阿莽作主,这件事不告诉先生,但是事后不可能瞒住先生,尤其是鹞子还在上海,总要一起聚一聚,要聚,先生不可能不来。

           吃饭地点是城隍庙上海老饭店,阿莽、三歪、彩霞陪着鹞子先到。小阿弟先去接虫虫,来晚点。

           鹞子到上海,当天晚上就去看了虫虫。虽然小时候他常常抱着虫虫喂她,逗她,但是虫虫不可能有印象了。现在见到面,虫虫不知这位黑黑瘦瘦的叔叔是什么人,不肯靠近他。今天也是如此,鹞子想让虫虫坐在自己旁边,虫虫不肯,要靠着小阿弟和彩霞坐。鹞子就在她另一边坐下,跟她东说西说的,想逗她开心,她却只跟小阿弟和彩霞说话,偶尔回头敷衍鹞子几句。

            阿莽看着女儿,好想跟她亲近亲近。但是虫虫不肯到他身边来。

           阿莽回上海以后,无数次想向舒雅一家人说明真实情况。但是他也非常明白,做这事一定要深思熟虑,不能贸然行事。他想都想得出来,舒雅的父亲和她的弟弟妹妹将会怎样愤怒。舒雅父亲不愿跟直属三连的人有任何来往。舒雅死去,到知青回城那五年中,有人回上海探亲,想起曾经逗过的可爱的小虫虫,去拜访舒雅家。舒雅的父亲很冷淡,一副巴不得人赶紧走的样子,后来就没人去了。当时我们三连这些上海知青都才二十出头,不怎么理解人,心想,舒雅是被斜眼杀死的,又不是我们害死的。到知青回城,都是二十六七的人了,明白事理了,知道舒雅家人不愿跟我们三连的人往来,主要的原因恐怕在于担心三连的人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被小虫虫听去。

           只有小阿弟例外。那是舒雅一家都喜欢的人,更是小虫虫最喜欢的人,也是编谎话哄虫虫的共谋。小阿弟经常带虫虫出去玩,也经常带虫虫到阿莽、彩霞他们自己家玩。阿莽和彩霞那时生意做好了,有点钱了,给小虫虫买很多衣服、玩具,让小阿弟只说是他买的。舒雅父母觉得奇怪,小阿弟一个大学生,哪来那么多钱?但是小阿弟说是阿莽给他的零用钱,人家叔叔疼侄儿,给他钱用,不关别人事,所以也不能说什么。只说,你那么大了,自己也要用钱的,不要老是给虫虫用嘛。说了没什么效果,也就算了。

           虫虫喜欢阿弟舅舅,也喜欢彩霞阿姨,只是看到只有一条腿的阿莽害怕。后来阿莽经济宽裕了,尽快安了条假腿。

           坐了一会,先生就冲进来了。大家跟他招呼,他也不理,直冲到阿莽面前。

           在孟东那样的环境里,阿莽最出色。先生身体瘦弱,魄力不足,书读得再多,不能跟阿莽比。回到上海,有知青生活的经历,有那么艰苦的年月里都从未放弃的学习上的积累,又在学校里跟很多同样有生活历练有思想的同学切磋,再加上阿莽刚回上海时境况太差,底气不足,所以先生跟阿莽的关系有点微妙变化。先生在朋友们中间受到了更多的尊重。

           先生说:"阿莽,你真是太过分了!你还好是打赢了。如果你打输了,你们都被人砍了几刀躺下了,那么,唯一没参加的是我,你说我心里会怎么样?大家兄弟一场,我再无能,打不来架,我跟你们一起挨两刀我总做得来吧?"

            虫虫跟这群人都已很熟悉,看到先生舅舅来了本来要上去打招呼的,看到先生一来就大声地吵嚷,吓着了,不敢开腔。大家作好作歹劝也没用,彩霞生气了,说:"你把小虫虫都吓着了。"先生看到虫虫怯怯的样子,才忍气坐下。阿莽知道气头上跟他怎么解释也没用,就由他去。他越想越气,又指着阿莽说:"这肯定又是你的主意!你说你是好意,但是你想过别人的感受吗?错了一次你还没够吗?"

           此言一出,阿莽如遭雷殛,脸惨白。在座的,除了三歪和先生,别人不知道阿莽听这么句话怎么就会那么痛苦。先生后悔莫及,赶紧说:"阿莽对不起。"

            过一会,阿莽站起来说:"自己兄弟,我有做错了、考虑不周到的地方,先生,请你原谅,你知道我没有恶意的,不要往心里去,好吗?"

            三歪在旁边有点看不过,说:"阿莽也是考虑你是大学生嘛,怕你卷进来万一有什么不妥,学校里要有麻烦的。狗咬吕洞宾。"

            这让先生又觉得不舒服了,说:"那小阿弟不是学生?就不怕他有麻烦?小阿弟是家里人,当我是外人是不是?"但口气毕竟已经比起先好多了。众人又说了一阵话,气氛才慢慢回暖。

           席间三歪说:"知青都走完了,鹞子你一个人在农场不好玩,不如过来我们大家一起干。现在这里的生意不错,大家在一起也热闹。"

            先生看鹞子不言语,说:"鹞子不一定习惯上海的生活。"

            鹞子说:"那倒不是,孟东坝那么苦的日子都能过,玻璃汤(知青给没菜吃时当汤喝的盐水起的名字,因其无色透明,故名)都能喝,还有,当缅共,枪林弹雨里打仗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都扛过来了,上海有什么不习惯的?是还有一桩大事没了,我留在孟东坝方便点。"

            三歪没反应过来,说:"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我们大家一起办不是更好办吗?"

            "鹞子笑笑说:"这可不是人多就好办的事。"

           先生说:"那么多年了,又杳无音信的,鹞子啊,算了吧,人不能永远生活在过去。"

            鹞子说:"找不找得到他我不知道,但是找不找是我的事。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只要他没死,我没死,这事不会完。"

            小阿弟说:"他在边境那边,他的情况你能知道吗?即使知道了,你还想过去?"

           鹞子说:"我还有几个缅共的战友在那里没回来,有消息他们会想办法告诉我的。我们当初约定的,我在这里帮他们照顾家人,他们在那里帮我打听消息。只要知道了他在哪里,那条边境线算什么?"

            阿莽自始至终没说什么。他能理解鹞子,知道劝阻也没用。他也不甘心让那王八蛋逍遥法外。他敬鹞子一杯酒,又敬一杯酒。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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