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神》 2章  发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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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23-5-20 17:51:0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自 中国四川成都
     
    《逆神》 2章  发誓(上)






    《逆神》

    阿蛮 著



            阿蛮,重庆作家,出版有长篇小说《依仁巷》、《解手》、长篇散文《宁厂》、《三峡古镇》及中短篇小说集等多部。作品曾获各种奖项,其中《依仁巷》获得第二届重庆市文学艺术奖并参评第六届茅盾文学奖。中国作协会员。

           逆神既是一种图腾,也是一种性格、一种精神。

           这是一段真实生动的特殊记忆;这是一出撕心裂肺的情感悲剧;这是一场艰难曲折的生死较量;这是一曲感天动地的生命挽歌。

           五个少女相遇在遥远的西南边疆,她们正值如花的岁月,却要面临做梦也不曾遇到过的困境。死亡离她们是那样的近,让她们躲无处躲、藏无处藏,留下一幅幅惨烈的画面:

            为了调动回城,苏红被迫进行了一桩痛苦的交易,沦为权贵玩物,不幸当众流产,身心俱疲投河而死;绝望卫生员,在最后时刻被出卖,狂怒中给了政委致命一击,自己也香销玉殒;猎人抢婚,欧阳晴月大兴问罪之师,吊桥上拔刀相向;森林突发大火,李华珍搬救兵身陷绝境,献出了年轻生命;危机爆发,一片混乱,欧阳晓星大桥上临产,姐姐挺身救护,不幸坠河而亡……

            小说不回避时代的曲折和艰难,更注重人类美好心灵的展示,谱写了一曲真实动人的生命之歌。







    2章 发誓(上)





            115连借助两个知青的意外死亡,把连队的意志坚决贯彻下去,很好地解决了女知青到河里洗澡的问题。指导员老许进一步指出,考虑到男女有别,河段有必要作一定划分,女战士在河的上游活动,男战士在河的下游活动。

           对于把游泳的河面让一段给女知青,男知青们没有什么话说,自然而然就接受了。但对于指导员老许划分河面的方式,很多男知青却有不同意见。便有人私下嘀咕说,让女的在上面男的在下面,这违背了历来的传统。对这样的说法,指导员老许据理进行了批驳,指出那种重男轻女的所谓传统是封建的和落后的,与当今的时代要求背道而驰,连队必须坚持女战士在上面男战士在下面这样的划分。男知青们拗不过领导,心里却老大不服气,一直想找个机会把被颠覆的传统再颠覆过来。

            一天傍晚,苏红因收工太迟,很晚了才到格拉河边去洗衣服,河边已没有了其他女知青。不过,她没有在河里洗澡。因为不会游泳,没有李华珍和欧阳姐妹一道,她不敢把身子浸到河里去,只把脚踩到水里,用毛巾浇水擦洗。接着便动手洗衣服。在河里洗衣服很方便,河水宽阔,容易漂洗。

           这时两个男知青从下游河段走上来,手里都拿了各自的衣服。他们要她帮忙洗干净,又问她愿不愿意帮这个忙。苏红没经历过这样的事,红着脸不知该怎样回答。男知青并不等他回答,扔下衣服回头便走,只说回连队再向她要。男知青的衣服很脏,有很厚的汗渍和泥浆,浸过水后像铁板一样硬。苏红人生得秀气,手掌尤其小,拧起衣服来,水总也拧不干。那一次洗衣,苏红用了比平时多几倍的时间,身上的汗水也一直不干。直到天完全黑下来,苏红才端起沉重的洗衣盆一步一喘地回到宿舍。李华珍见她神情很委屈,关切地询问怎回事。苏红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

           李华珍听罢,气恼地说:"凭什么要帮他们洗?走,把衣服还回去。我跟你一道去。告诉他们自己把衣服拧干。那些坏家伙,你越怕他,他越要欺负你。"

           李华珍在学校时参加了女子篮球队,把身体锻炼得很结实,从来没受到过男生欺负。来连队后依然如此,男知青都不敢招惹她,只在背地里为她取了个绰号叫虎背熊腰。李华珍对那绰号很厌恶,平时对男知青也没有好脸色。这时见自己的室友被男知青欺负,立即气不打一处来,端起那盆衣服就往外走。苏红慌忙把她拉住,恳求地说:"算了,华珍姐姐,反正已经洗过了,晾干了再还他们。我不想惹那些人。"

           李华珍看她那样,无奈地摇摇头,罢了。又拿起那些衣服,帮苏红一一拧干,晾上。边晾边咬着牙说:"这样不行,我们得想个办法。"

           晚上,李华珍到其他女知青宿舍串门。很多女知青说,她们也碰上了这样的事。男知青强迫她们帮洗衣服,她们想拒绝,小伙子们就举起拳头威胁要打人。都很委屈,又都觉得没有办法。她们也希望有人出面警告一下男知青,太过分了。李华珍找到欧阳晴月,对她说:"苏红被那些男的吓哭了。我看你们也要注意一点,欧阳晓星跟苏红一样,她两个岁数都小,容易受欺负。连队男知青也太不像话了,他们是欺软怕硬。只有你不一样,晴月,你对那些男的一脸严肃,我看他们都有些怕你。"

           欧阳晴月摇摇头说:"哪里的事,我也正担心我们晓星呢,她太不懂事了。丁松和刁小三死了,那些跟丁松一起捉蚂蟥玩,怂恿刁小三光着身子跳桥的男知青都不说话,生怕担了责任,晓星却一点不知道利害,一直责怪自己。"李华珍说:"那是她为丁松和刁小三难过,晓星心地很善良。"

    "心地善良有什么用?我怕她以后被人家欺负了,自己还不知道,说不定她也会端一盆男知青的衣服回来。不行,我绝不允许他们强迫晓星洗衣服!"欧阳晴月把手挥一下,想了想,又说,"这样,以后我们到河边洗衣服,都约好了一起去。不光是洗衣服,洗澡也一道去。连队把上游河段划分给我们的,我们下了河,那些男的再到上面来,我们就把他们轰走,理直气壮。你看行不行,华珍?"李华珍便笑了,说:"行,迟早都要过这一关。"

           第二天傍晚,李华珍、欧阳晴月带着苏红和欧阳晓星去格拉河里游泳,心里已有所准备。过了一会儿,没见男知青上来,几个姑娘心情放松了些,渐渐玩得很开心了,在水里互相打闹。河面上仿佛飞过一群喜鹊。这时却见几个男知青端着洗衣盆走了上来,领头的叫裘向东,过去在学校篮球队打过中锋,所以都认识。

           裘向东看见岸边岩石上的洗衣盆里都盛着换洗衣服,衣服的主人们穿着短衫短裤泡在水里,而男知青却都穿着长衣长裤站在岸上。两相对比,女的自然轻盈,男的则武装到了牙齿。裘向东一下意识到自己所处地位的尴尬,没有再往水边走,远远地向河里喊话:"嘿,女的,赶快起来,都走开,我们要在这河里游泳,听见了没有,啊?"

           他的喊声很大,边喊还边挥着手,就像一个军事指挥员,其命令不容置疑。

           女知青们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都有些紧张,把身体整个沉下去,只把头露在水面上。苏红把手藏在水下悄悄拉一下李华珍。李华珍把苏红的手握住,向她使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害怕。欧阳晓星则是满脸通红。她很兴奋,头也不停地转动着,一会儿看看岸上,一会儿又看着欧阳晴月和李华珍,说:"怎么办,姐姐,他在叫我们呢?"

           欧阳晴月没理她,却向李华珍说:"是你们班上的裘向东,你来对付他,叫他滚回去。"李华珍说:"不行,我衣服里面没有武装,上岸去那些男的就看见了。"说罢站直身,伸手指指自己胸部对欧阳姐妹说:"看见没有,我的衣服里面颜色不同。"

           欧阳晓星很诧异,仔细看了,才发现李华珍饱满的胸部有两个铜钱大的圆点颜色很深,是乳晕透过衬衫显现出来的。欧阳晓星站直身,低下头看自己身上,白色短袖衬衫上也显出了乳晕,不过没有李华珍那么显眼。她慌忙蹲下身去,脸上神情便紧张起来。又转向欧阳晴月看了,便惊喜道:"嘿,姐姐,姐姐,你不怕,你有武装。"

            四个女知青中,只有欧阳晴月短衫里面还戴着乳罩。这是她的习惯。相比欧阳晓星和苏红,欧阳晴月发育良好,乳房饱满挺拔。加上她五官端正,皮肤白皙,在学校时,欧阳晴月就有了校花的美誉。她的自我意识也觉醒得较早,注意形象,穿着整齐。来连队后也一如既往,即使到河边洗澡也一定要戴乳罩。欧阳晴月见同伴们都期待着她,便横下心来起身往岸边走,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李华珍对苏红和欧阳晓星说:"走,我们也上岸去帮她助威。大家不要怕,我们站远点,那些男的看不清楚。"

           事实上那时天色已晚,隔了距离一切看起来已很模糊。四个姑娘以暮色为依仗,相跟着走上岸去,与男知青形成对阵之势。欧阳晴月伸手指了裘向东问:"你刚才喊什么,要我们让你,凭什么?"李华珍和欧阳晓星也齐声嚷:"这是我们的河段,你们才应该走开!"

           裘向东看女知青那阵势似乎早有准备,自己本来也不占理,心虚地回头看看身后。跟着的几个人都不说话,只拿眼睛看着他。裘向东没有退让余地,硬着头皮下令:"叫你们走开就得走开,今天我们要在这里游泳。"欧阳晴月说:"你还讲不讲理呀?"裘向东说:"我就不讲理,怎么样嘛,走开!"

            "你,你,你!"欧阳晴月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不讲理的人,一下气得说不出话来,扭头看着李华珍。李华珍只好走上前来,接过去说:"裘向东,你们的河段在下游,上游属于我们。现在我们也要游泳该走开的是你们。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什么井水河水,现在这条河就是我们的水。你以为你虎背熊腰,我们就不敢怎么样你啦,走开!"裘向东蛮横地说。说罢又飞起一脚向一只装着女知青衣服的盆子踢去。洗衣盆在岩石上碰撞出一串声响,最后连同衣服一起扣进河水里。

            "你混蛋!"李华珍感觉到自尊心受了践踏,愤怒地大喝一声。同时抢上前来,指着河面对裘向东大声说:"去把我的衣服捞起来!"

           裘向东不肯示弱,昂着头,把脸冲向天空,并不搭理。李华珍也不再说什么,弯腰端起裘向东的洗衣盆,站直身,拼足了劲,连衣带盆向河里扔去。还发出一声喊——嘿!

           裘向东没料到李华珍也会扔掉自己的盆子,一下扑过去抢那盆子。手臂却被李华珍拉住,使劲一扭,便把他身子扭转过来。裘向东没有一点防备,脚下不稳,一个趔趄险些摔倒。终是没有摔下去,踉跄几步,重新站稳了,却与李华珍面对着面,鼻子几乎碰了鼻子,彼此都感觉到了对方的气息。裘向东从来没有与一个同龄女性这样接近过,那时便感到十分狼狈、慌张,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把李华珍用力一推。李华珍早有准备,双脚轻轻向后跃动,让过他的推力,依然稳稳地站在岩石上。

           裘向东很诧异了,不相信自己竟会在一个身个和力气都比自己小很多的女知青面前输了身手。他把拳头举起来,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对手。李华珍仍然没有示弱,圆睁着眼睛看着他的拳头。裘向东的拳头在将要打下去的瞬间突然顿住,像一只被高明的摄影师抓拍到的飞鸟,定格在空中。两个人的身形,一个高大坚硬,一个圆润丰满;一个拳头高举,一个挺胸面对。远远看去,这个久久凝住的画面便显得有些滑稽。

           河边所有的人都看见了这个画面。小伙子们满是亢奋的神情。姑娘们则很惊恐。欧阳晓星和苏红都张大了嘴,仿佛觉得那拳头将对自己打下来。

           裘向东的拳头最终没有打到李华珍身上,而是迟迟疑疑地收了回去。他咬着牙,没有再看李华珍,却转身大声吼道:"把她们的衣服都扔到河里去!"

           跟着的男知青听到裘向东的话,也壮了胆,立即动步要去抢洗衣盆。男知青俞力还抡起手掌向拦着路的李华珍劈过去。

            "啊!"苏红和欧阳晓星立即尖叫起来。喜鹊变成了青鸟,叫声划破了天空。

            "你休想过去!"李华珍让过俞力那一掌,又顺势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拉。同时伸脚使劲一靠,便见俞力一个前扑倒下了地。

            "好啊,太精彩了!"欧阳晓星兴奋地叫道,边叫还边拍起手来。欧阳晴月见她完全不知眼前的危险,神情紧张地一把将她拉过来,挡在自己身后。

            俞力翻身站起,恼羞成怒地再次扑向李华珍。李华珍没让他靠近自己,转过身在岩石上跳跃着躲闪。欧阳晴月见状,慌忙与欧阳晓星和苏红牵起手,插到李华珍和男知青之间劝阻。女知青有的尖叫,有的哭喊,整个河边顿时乱成一团。裘向东和几个男知青完全不知所措了,最后喊一声撤,便都慌慌地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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